晚清著名学者、一代文豪王闿运说:“湘潭于湖南,最称才女之邦。”湘潭的女性诗家,有据可查的始于清代。清代湘潭女诗人,有其明显的特点:从时间上看,绝大多数出现在清中叶后;从身份上看,绝大多数是出身于望族、仕宦之家或书香门第的闺秀名媛;从分布上看,群体化、家族化趋势突出。清中叶,湖南有四大女诗人群体,湘潭就占有三个。湘潭郭氏、湘潭周氏、湘乡曾氏的女诗人群体,一门风雅,家族之中,祖孙、母女、婆媳、姊妹、姑嫂、妯娌,皆有诗名。才艺俱佳,不让须眉气象。有许多人专选闺媛诗文,邓显鹤的《沅湘耆旧集》、毛国姬的《湖南女士诗钞》、廖元度的《楚风补》、张翰仪的《湘雅摭残》、胡文楷的《历代妇女著述考》等著作都对湘潭闺秀诗人有所搜逸立传。
郭氏诗文“震惊京城”
湘潭郭氏女诗人群体最引人注目。郭氏女诗人群体诞生在嘉庆、咸丰年间,现湘潭县排头乡排头村的郭家瓦屋。郭氏女诗人群体以郭汪璨为核心,以郭步韫为首,人誉其为“郭氏闺秀诗学之权舆。”以郭润玉、郭漱玉为代表,其主要成员有:郭汪璨的姑母郭步韫;郭汪璨的姐姐郭友兰;郭汪璨妹郭佩兰;郭汪璨的两个女儿:郭漱玉、郭润玉;郭汪璨的孙女、郭润玉侄女郭秉慧;郭友兰与湘潭王德立的女儿王继藻;还有郭汪璨的弟媳王玙等。其中成就最高的是郭漱玉、郭润玉两姐妹。随着漱玉、润玉姊妹的崛起,使郭氏诗坛进入一个鼎盛时期。郭氏女诗人皆有诗集,其诗篇传到京都诗坛,又为诗词名家所推崇而 “震惊京城”,成为“名冠湖南的第一大女诗人家族”。这一群体的出现,带动了周边地区女性文学的创作,形成了湖南古代女性文学的鼎盛局面。
周氏三代诗人名冠三湘
湘潭第二个女诗人群体就是方上周氏,诞生于清朝末年。周氏世居位于湘潭县排头乡辰山桂在堂大院,为清永绥厅训导周系蔚、户都左侍郎周系英、两江总督左宗棠的故居和祖居。因其宗祠设在射埠方上桥而称方上周氏。周氏女诗人群体成员,据周声烈主编的《方上周氏诗词集》,收录的诗人有11位,历经五代,分别是:周系舆夫人、左宗棠岳母王慈云(十五代);周系蔚之女、罗汝怀夫人周挈(十六代);王慈云长女、左宗棠夫人周诒端(十六代);王慈云次女、张声玠继妻周诒蘩(十六代);葛利川夫人周诒静(十六代);王慈云孙女、徐树録夫人周翼杶(十七代);王慈云孙女、黄光焘夫人周翼枃(十七代);王慈云外孙女、周诒端女、周翼标夫人周左孝瑸(十七代)。还有十八代的周马缦卿、周大葵,十九代的周陈淑贞。此外,还应包括周雅宜和周石禄。这样,周氏女诗人群总体达到16人。在周氏女诗人群体中,以王慈云为首领,以周诒端、周诒蘩、周挈的成就最高。周家也是一门闺秀,三代诗人,才媛济济,卓乐不群,名冠三湘。
湘乡曾氏巾帼不让须眉
第三个女诗人群体是湘乡曾氏。其主要成员有曾国藩次媳、曾纪鸿妻郭筠,曾国藩次女曾纪曜,曾国藩满女曾纪芬,曾国藩孙女、郭筠独生女曾广姗,曾国藩孙媳、曾广钧妻唐氏,曾国藩孙媳、曾广钧妾华金婉,曾国藩曾孙女曾宝荪,曾国藩大弟曾国璜的曾孙女曾昭燏,曾国藩九弟、曾国荃次媳、曾纪官妻刘鉴,以及曾国藩堂弟媳、曾传钢妻唐群英,刘鉴女儿曾广珊,曾国藩孙媳、曾广铨妻李氏等。这个群体无疑以郭筠、刘鉴的诗歌成就最高。
湘潭王氏才女辈出
第四个女诗人群体是湘潭王氏家族。王闿运与妻蔡菊生(梦缇)生有四女、与妾莫六云生有六女,均能诗。她们分别是长女王无非,次女王桂窳,三女王珰,四女王帉,五女王帷(帏),六女王慈(滋),七女王莪,八女王茙,九女不详,十女王复,十一女王真。王氏家族女诗人群体的主要成员有王闿运的三位姑姑王珮、王玙、王璊,王闿运的妻子蔡梦缇,王闿运的儿媳、杨度的妹妹杨庄,王闿运的女儿王无非、王帉等。
清代湘潭女诗人占了全省半壁江山
在清代,湘潭女性诗人出现了历史上第一个繁荣时期,人数达到全省女诗人的一半以上,成为一个独特的文化现象。出现这一独特现象,是多种外部原因和内部因素相叠加的结果。第一,湘潭经济持续发展;第二,文化的交流融合;第三,湖湘文化不断滋养;第四,女性社会地位有所提高;第五,良好的家庭教育;第六,深厚的家族文化氛围;第七,家族间的联姻交流。
除四大女诗人群体外,还有何承徽、张默君、张九滋、石承楣、张九滋、聂有仪、夏继芳、陈道蕴、黎氏三姊妹等。清代湘潭的女性诗人及其作品远不止于此,许多女诗人的作品因经济和社会原因,没有结集出版,她们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。
因时而变从小我走向大我
清代湘潭女性诗人的作品,是一部湘潭妇女生活史的生动画卷,它展示了清代湘潭妇女生活的各个侧面,涉及到各个阶层人物活动与思想感情,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时代特色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在清代后期的外敌入侵、民族危难、社会变革、女性解放等等背景下,大女性诗人的思想感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她们开始关注社会民生,关注国家政局,在曾氏女诗人群中得到较为集中的体现,最为突出的是秋瑾。
清代湘潭产生如此多的女诗人,这作为一种现象,在湖南文学史上,乃至中国女性文学史上都值得关注。莲城女子,文脉绵延。文学之风流传今日,湘潭的女性文学创作得到极大的发展,不断推陈出新,成为湘潭乃至湖南文坛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